巳弥狸追

30、 当我们老去(上)

“春天到了，又到了小动物交配的季节，让我们把目光，放到遥远的澳大利亚草原上……”

啪———

嗯？屏幕怎么黑了，我的遥控器是不是在谁的屁股底下。明楼挪了挪屁股，没觉得硌得慌，嗯，不是我。

“我说大哥。”

“嚯——”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，尽管熟悉，也还是把明楼吓了一跳。回头看了一眼安了心，才又坐回沙发里。

“这第二次了吧？跟谁学的，怎么总爱吓唬我。”

明诚没接他的话茬儿，闷着声把遥控器放回原处，然后坐在明楼旁边的另一个沙发扶手上，盯着对方的眼睛看。看清了，就是这眼神，这个电波，代号是KBDJFS，大哥你体会一下。

明楼体会了几秒，觉得现实果然和电视剧里不一样，他没能破解出正瞪着自己的这双小狗眼中暗藏的深意。但鲜少得不到对方答复的明楼还是决定把不满咽回肚里，默默吃了这个瘪。

别的不说，只看明诚这个样子明楼也知道他在生气。

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，隐忍着愤怒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表情，双手交叉于胸前，抿着嘴勉强挤出一点笑意，眉毛却微皱着。

明楼笑了一声，想把明诚拉到自己旁边坐下，伸出手却抓了个空，这下他的眉毛也皱起来了。

“怎么了，大少奶奶，谁又惹你不开心了？”

“你才大少奶奶呢。”

“我是二少奶奶。”

明诚被噎了一句，想了想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，最后只朝自家大哥翻了个白眼。“大哥，您能不能不要再看动物世界了？就这一集非洲袋鼠的故事您都看了八遍了，我这跟你说正经的呢。”

肯说就是好事，总比自己一直猜要强。明楼学着明台平时装乖时的样子坐直了身子，双手放膝盖上微仰着头看明诚，小学生标准坐姿，附送明氏迷人微笑：“你说。”

“大哥你看。”明诚清了清嗓子，指指墙上的日历。“现在是几月份了？”

“七月，这刚过大暑还没几天呢。”

“那咱们公司上次聚餐什么时候。”

“是年初，在华泰饭店，大姐请客，最后却找我报销。”

“哦，原来明大总裁还记得日子呢，为什么聚餐的没忘了吧？”

明楼渐渐理清了状况，笑得眯起眼睛点了点头。

明诚却有点儿着急，声音也不免大了起来继续问他：“那你什么意思，这婚还想不想结了啊。”

“所以你同意嫁给我了？”

“废…！嗯？等等，大哥你说什么？我不是早就……”

明诚被问的有点懵，呆愣的看着明楼笑得眯起眼睛，从睡衣兜里拿出戒指的样子。

“你好好想想，你那天怎么说的？”

事情要说回二月份的时候，在公司楼下，明诚打算跟明楼求婚的那天。

转折来的也不是太快，只是到最后特意叫来的亲友和准备的礼花都成全了明楼，单膝跪地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人也变成了明楼。

再然后呢？

再然后明诚就像被时间按下了暂停键。就是那种，只有自己被定住了，周围人还依旧忙碌着的感觉。平时总高速运转的脑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，只能呆愣的看着簇拥过来的人脸上都挂着笑。

离自己右手边站的最近的是明镜，明诚看见她冲着明台点点头，后者就扯着嗓子朝后面吼了一句，然后肉眼可见的，这些人变的更开心了起来。明诚稍微了回了回神，默默猜测大姐说了什么，大概不是放假，就是聚餐。

谭宗明难得没去争抢做东的位置，只说赶巧了，今天刚从机场刚运来一车好酒，一会儿打电话差人给送过来，算作贺礼。

“赶什么巧，明明是特意订的。”说话的人就站在谭宗明旁边，明诚猜这个人就是赵启平，和照片上一样，他确实跟自己长的很像。回头或许可以找机会问问，没准他家有个年幼时遗失的弟弟呢？

曲和挤了好半天才到自己身边，笑得像第一被他拉着进店里聊天时那样开心，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，还没等到回答又一脸抱歉得说，晚上不能和大家一起去给你们庆祝了。他赶去机场坐今天最后一班去巴黎的飞机，后来听大哥说，是因为找到了那个他一直在等的人。

大家商量好了要去地方就接连着走了出去，像突然出现那样，转眼大厅里就没剩下几个人。明楼走到旁边和明镜说了几句话，没一会儿就回来了，像无数次他做过的那样，牵着明诚的手出门。车子就停在外面，明诚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钥匙交了出去。

车门关上的瞬间也隔绝了外面很多的噪音，世界重回安静的一瞬，他才意识到又只剩下他和明楼两个人。

明楼坐在驾驶位上，给明诚系好安全带后，又握了握他放在膝盖上的手。

“大哥，我……”

“我也爱你。”

秒针滴答滴答转的声音他好像又能听见了，有些迟到的，明诚回给了明楼一个微笑。

那天一群人玩儿到很晚才散，明台被大姐看着，一晚上就只喝了一杯酒，剩下的时间都只拿着果汁满场晃，这会儿做为少数几个还能保持清醒的人，被差遣去帮大家打车，把还抱在一起的酒鬼们送回家。

明镜结完帐回屋里转了一圈，说有事找明诚商量，就把被拉着划酒拳的明诚带了出来。

另一个房间窗户外面有一个露天的小阳台，推开窗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。晚风像是解酒的良药，只是吹过就清醒了大半。

明诚跟在明镜后面，看着她倚在栏杆上的背影，叫了一声大姐。

倒没有银装素裹的夜景，雪花落在地上没过多久就化成雪水，到了明天就会结成一层薄薄的冰。想了想，明诚又外套脱下来给明镜披上。

明镜笑了笑，回过头问他：“你还记不记得，刚来明家的那天？”

他当然也会偶尔想起，那个像今天一样，下着雪的冬夜。

*所以是回忆中的回忆中，每天致力于把自己绕晕的狸儿，大概要分上中下才能写完 本来只想分上下的，没想到在玩儿的游戏突然提前开服了

*好久不见，我回来啦。

又* 你们这样我有一丝慌张啊！我铺了这么多梗！你们却只关心有生之年！？【哭着说